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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改革必须面向群众

以下文章发表于2010年二月份的中文版《公正报》。不过编辑摆了一个乌龙,把我和植建成兄的名字对调了,造成我鹊占鸠巢,坐拥建成兄的作品《霹雳和珍珠港》,特此注明更正;-)

2008年,奥巴马在竞选团队抢攻美国国内中产阶级、蓝领社群和弱势群体票源的竞选策略中脱颖而出,当选美国总统。

一年之后,蓝领阶级感受不到奥巴马为中低收入家庭的经济状况带来具体的改善,失业率反而高企不下。

在一般美国民众不满民主党政府耗费巨资拯救华尔街财团却对大街上的平民百姓关注甚少的情况下,马萨诸塞州的选民在刚刚结束的参议员补选中对民主党做出了教训,导致民主党输掉了此前连续执掌超过30年的参议院议席。

在总结了民主党的败选因素后,华府的公关顾问劝告奥巴马采取比较“民粹”(populist tone)的言论调子,以便让高度不满美国失业状况的蓝领选民感觉华府是与大街的平民同在,而不是扮演华尔街代言人的角色。

根据美国媒体的统计,在马萨诸塞州败选约一星期后,奥巴马在俄亥俄州的公开演说中用了极其平民化、深具草莽气息的英语字眼fight不下20次,表明不管遭遇多大的阻力,华府将会对大型银行进行更严厉的监管,以避免大型银行的行差踏错拖垮美国的经济。显然的,奥巴马尝试在言论姿态上贴近草根民众,并与象征华尔街财团利益的大型银行作出台面上的切割。

当然,奥巴马政府并没有放弃引发民愤、导致民意支持度大幅下滑的医疗保健改革计划,奥巴马还大方的出席共和党众议员在1月28日召开的交流会,在媒体的摄像镜头前与共和党议员针对医保改革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并措辞强烈的抨击敌营的议员为了赢得11月的国会中期选举而不顾基层民众的长远利益,一味跟随现下民众高涨的反对情绪百般阻挠医疗改革计划的推行。

一年以来,奥巴马与共和党针对落实医疗保健改革计划所展开的政治较劲是非常经典的现代政治操作范例。共和党用简单而直接的攻击方式,把奥巴马推行医保改革系统所将造成的政府财政赤字和政府对人民医疗保障所肩负的更大义务,抹黑成奥巴马尝试建立一个权力极度膨胀、触角无所不伸的“大政府”,甚至更直接把奥巴马政府的作风等同于至今仍为不少美国人忌惮的共产党,炒作美国右派民众民粹情绪的意图极其明显。

而奥巴马的回应方式则是不与共和党的对手做太多隔空喊话的纠缠,而是到处向美国民众发表公开演说,以直接面对面说服草根群众的方式来汲取民间对政策改革的支持。一般美国家庭观众通过电视荧光屏看到奥巴马在人头攒动的场景中七情上脸的作出承诺,而现场民众报以雷动的欢呼,很容易受到感染,认为奥巴马是一名贴近群众的平民总统,从而在下意识卸下对奥巴马的偏见,认同奥巴马的政改议程。

奥巴马回应政敌恶意攻诘的方式,虽然也脱离不了政治人物难免诉诸民粹调子的老路,可是他的政治斗争方向非常明确 — 普罗大众才是决定政治主张成败的最终裁决者。与其因对手的抹黑而与对方展开消磨民意的长期舆论拉锯,倒不如直接回归群众汲取政治路线的合法性。“见面三分情”不只是人与人之间在日常生活中消弭误解的至理名言,在谋求突破政治瓶颈的出路上,也同样是颠簸不破的经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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