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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星洲,这么多年来我就只认识陶杰。

让我们共享同一种品味,报业垄断后。

自2001年我国执政联盟成员党马华公会收购南洋报业伊始,到去年木材大亨张晓卿将近垄断本地中文报业市场的趋势浮出台面后,评论人大都从政治和经济层面来剖析政党控报和媒体垄断所带来的坏处,譬如新闻自由受到限制,以及市场失去商业竞争所带来的产品素质保障和价格的优惠等等。

然而,我们却鲜少听闻人们从文化层面谈论,资讯受众群在一家媒体坐大后所将面临的文化冲击。

首先,我国必须确认一个事实:我国的中文阅读社群养不起太多除却报纸以外的其他中文读物,更甭谈文艺杂志和学术期刊等深度刊物。

基于我国华社宁愿花大手笔金钱来铺张、消闲和赌博,却吊诡的吝于多花费一分一毫来购买报纸以外的资讯读物,为了满足所有年龄层中文阅听人感兴趣的各方面资讯,我国中文报的办报方式基本上是对所有的资讯无所不包,包括文学、小说、理财、育儿、升学、时尚、科技、体育、烹饪、汽车、保健、宗教、辅导等等。因此,我国中文报业全方位杂志化的发展趋势也直接进一步挤压各类刊物仅有的市场空间。

从星期一到星期日,一个家庭只要每日购买一份报纸,基本上丈夫要的股票与跑马新闻;妻子要的烹饪与文学副刊;儿子要的体育资讯;女儿要的娱乐八卦和潮流走向尽在其中,经济实惠,无需其他资讯来源,反正晚上还可以看电视新闻和各种节目。

即便报纸所提供的文化资讯、文学影踪、文坛消息、文艺评论从来不是大部分家庭成员所关注的版面,然而每日翻阅报章走马看花搜索感兴趣的资讯标题时,每一个读者或多或少都会在相关标题、文章摘要、插图注解、广告标语中浅移默化的吸取一些文化观点、审美标准和判断价值等等。

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般活在这种资讯格局,从小开始跟着父母或师长口味几乎多年来"一报而终"的年轻世代,我们的文化品味是如何被形塑的?我们所认识的港台作家和本地文化明星、我们所习惯阅读的诗歌、小说、散文、甚至是漫画的类型是谁介绍给我们的?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改变过或增加过?(张曼娟、张晓娴、藤井树、吴若权、吴淡如、欧阳林、平旦漫画之外,再尝试多提些例子?)

就连我们所推崇的星洲论政副刊《星洲广场》所刊载的政经评论文章,都是同一批来自港台的所谓"名家"所写的。

所以,长到这么大,你所认识的香港作家也许只有陶杰和邱立本和最近星洲想开始捧的马家辉和梁文道;谈到台湾,你以为龙应台和南方朔放眼宝岛甚至是全中华文化圈几乎无人能出其左右,当然星洲有刊载文章的作家杨照和张大春你是认识的。

最搞笑却也最可悲的是,这些年来你对法轮功曾经迅速膨胀的担忧、台湾海峡两岸局势的了解和统独意识的坚持;还多过你对我国回教建国主义抬头、新马关系紧绷、东马与西马貌合神离等等自身国土燃眉危机的感同深受!

《星洲日报》当然可以大声辩解,本地作家和文人不长进、作品不行(除了黎紫书?),然后再精神分裂的于两年前的花踪文艺营特地安排港台名家为姚拓推介新书《雪泥鸿爪》,两年后当有一批本地文人想借《星洲活力副刊》为姚拓撰写专辑报导时,傲慢的问:"读者要看姚拓咩?"(大意如此)

所以,因为我们对报纸从一而终,我们读死报纸、死读报纸,我们都是《星洲副刊》的忠实拥趸,我们只知道现在的香港有陶杰、台湾有龙应台、中国有王安忆;我们不知道香港曾经有国学大师钱穆、台湾以前有殷海光现在有钱永祥、我们不知道中国有季羡林,至于本地马来西亚,要读小说你会想到黎紫书,要看评论每天有人向你吹捧郑丁贤,要看搞笑小品近期你可能开始听闻钟进贺。

你不会知道,掌握大部份中文阅听市场的报馆更不会去介意,因为报社塑造自身品牌明星的需要,因为报馆编辑在视野、知识、品味和风度的偏狭,甚至在情怀上逃离本土、流放港台的倾向,你的文化视野将长期被框限在编辑的个人好恶和偏见之中。令人玩味复倒胃的是,偶尔你还会在百万读者大报上看到他们自抬格调,却极尽媚俗之能事的呓语。

当报纸坐大后,再冠上堂皇的文化招牌和令人心生向往、感动流涕的优秀中华魂事业,大家在大中华情怀的感召下无不将视野永远倾注于与百万华人读者命运休戚与共的情义日报。自此,我们将共享一方视野、一种品味、一样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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