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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选举得失的公民自觉

马六甲马接区州议席补选的议论风潮还未散去,雪兰莪依约区州议席补选的战幔紧接着掀开。

根据网络媒体《当今大马》的保守估计,在马接补选期间,国阵政权动用了大约600万令吉的官方拨款来换取当地选民对国阵候选人的压倒性支持;面对即将来临的雪州依约区补选,国阵政府的出手更加阔绰,单单在候选人提名前两日,雪州州务大臣就已经率先宣布拨出等同于马接补选拨款总数6倍数额的3千600万令吉款项来改善依约选区的基础建设。据说,国阵补选总指挥副首相纳吉也将在提名日过后,宣布另外320万令吉的拨款,以完成选区内的一切发展建设。

国阵如法炮制再派选举糖果

国阵能否继马接补选后,再一次如法泡制,以充斥大量选举糖果却缺乏政纲辩论和议题论述导向的竞选策略来掳获大部分依约选民的青睐,令人大为关注。这是因为马接与依约的竞选形势拥有本质上的差别。前者是典型的偏远乡镇选区,居民的日常活动和交际范围大致上皆含盖在国阵党团机关到处直接与间接设下的桩角布局之内,故此国阵能够轻易的通过桩脚效应长时间扎下的基础来催化本身所获得的选票支持。

然而,依约却是座落在工商业高度发展的雪隆地带,属於中产阶级人士居多的城镇选区,选民的利益结构和价值取向十分繁杂和多元,公民自主抗争意识也较高,国家机关较难通过片面的口头利惠保证、数十年不变的单调宣传手法,以及在最后关头派发大量黑函抹黑对手的乌贼战术,来收编大部分选民的政治取向。

无论如何,在我国现有的选区划分结构中,基于大部分的国州议席皆座落在资讯管道有限、公民意识欠奉、党团桩脚满布、居民较着重于眼下近利实惠的乡镇地带,我国的政治文化和民主建制在可预见的未来之总体发展趋势,着实不容乐观。在大多数选区一般公民的意识里,政治建制和公共治理等国家结构性议题相对于大选糖果和官员扬言“选后算帐”所营造出来的白色恐怖氛围,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何足挂齿、不足挂心。

认知差距导致社稷议题曲高和寡

策略研究分析员兼时评人黄永安在接受《当今大马》记者访问有关马接补选成绩所释放的政治信息时,就直接指出了行动党和公正党的领袖在马接补选期间采用“比较知识分子”的竞选策略,即谈论太多当地选民难以感同身受的全国性大课题,是造成反对党难以引起乡区草根选民的共鸣,以致以巨大票数落败的主因之一。

黄永安的这一番分析,虽然不一定为期许高素质政治竞逐文化的学界人士所喜,然而却道出了反对阵线所倡导的制衡政治主张、所尝试通过高调谈论国家制度弊端来唤起人民政治醒觉的努力,一再遭遇冷水当头侍侯的现实。

虽然,目前我国较具深度的议政风气以及较具规模的政治醒觉运动,还是非常局限在城市中产阶级的圈圈里头;近3年来国内各地所举行的多场补选也呈现出选民一面倒倾向执政党糖果政策的选举成绩,然而,公民社会与反对党在开启民智和寻求社会变革的努力上并非完全毫无斩获。

事实上,根据笔者的观察,各地公民的醒觉思潮正在通过各种不起眼却异常坚定的方式酝酿、动员和扩散。这些公民群体和民间自发组织诉求社会公平、和谐和正义的自主抗争运动,虽然还没有显著的被换算成足以动摇执政党根基的选票,然而各地锲而不舍、前仆后继的民间诉求已经逐渐形成了多股权力当局不容忽视的监督力量。

主流媒体间接透露民间不满之声

若读者们的观察力够细密的话,不难发现“惯常遗漏民间不满信息”的主流媒体,也会不时在一般新闻报导的字行里间,无意中透露出政府各级官员以及执政党外围组织的领袖因为不堪民间团体的一再施压,按捺不住向媒体记者大发牢骚否认政府施政不公或本身涉及滥权贪污丑闻的谈话。

由此可见,即使是在媒体受到严厉管制、大多数人民轻易臣服于当权者之威迫利诱统治手段的半威权国家里,各地为数不多却勇于通过结社权利和表达权利向当局的偏颇政策进行抗争的公民,也能在选举投票之外发挥关键少数的制衡作用。

诚然,激发各地选选民的公民意识和政治觉醒,是长期的民间教育工作;民间社会自发呼唤公民自觉意识的努力,难免总会面对国家机器无情的打压以及主流媒体刻意掩盖或扭曲消息的厄运,然而此举却是人民在公民社会的地基建筑上实实在在的堆砌起坚实砖块的努力。

公民社会诉求公义冲击政府公信

面对民间压力团体一再的呛声,部长和议员们虽然总会报以“选民对执政党的支持不会受到民间诉求的影响”的标准说词,并一再通过主流媒体的配合尝试把公民社会抨击政府种种施政弊端的言论和活动皆描绘成是反对党利用民间来贬低政府的阴谋。然而,来自执政党的国会议员却不时在国会中发表支援民间诉求的谈话,执政党的宣传部门甚至还要特地在选战关键时期发表文告回应民间压力集团把矛头指向政府的言论。种种迹象显示,各地公民社会在选战或非选战时期皆不懈诉求公义的呼声,正在冲击着执政集团的领导公信。

前两个星期马接州议席补选期间,动力青年(Youth For Change)号召60位包括白小保校工委会成员、博特拉大学华文学会执委以及各大专青年在内的民间组织活跃人士,前往选举前线考察当地民情,并向执政党决策官员、反对党人士以及当地居民提出支持重开白小原校、争取成立博大华文学会、呼吁政府废除钳制新闻自由恶法等举动,就是公民社会解构国家权力机关的霸权意识,逐步集结更多的民间支援来共同敦促执政当局与人民代议士俯顺民意、从善如流的又一努力。Category: 政治(Politic)


此文刊载于2007年4月23日的《东方日报》“名家”版http://www.orientaldaily.com.my/news_item.asp?NewsID=8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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