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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纵容强势集团垄断公共议题的诠释权?

有人说,产生疑问继而提出质疑是探求知识、认识真相的必经过程。从小学开始,老师就教导我们要勇于发问,积极与同学和师长们进行交流与讨论,以便厘清种种知识和事理上的疑窦。

打从接受基础教育开始,我们就一再的被灌输“摆事实,讲道理”的讨论文化。随着年龄的增长,理解能力的提升,思辨和质疑能力的增强,我们理应拥有更高的智能来实践求知和解惑的过程,并参与知性的讨论。

但是当我们步入成年阶段,个人生活与社会的接触层面越来越广,面对诸多攸关己身权益的公共事务时,我们却感受到了一种话语哽在喉头,有理无处可诉的无奈。有时候,人们甚至还要被迫将含在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看法硬生生的吞回肚子,或将已经对外公开发表的意见作彻底的回收。

多元国家不宽容

在一个号称拥有多元种族、多元文化,各种族与宗教皆能相互包容、和谐共处的国度里,我们的议政权利与议事范围,常常为了迁就特定政治人物和强势群体的议程,而变得单元、单调、处处布满了禁区。社会各阶层、各种族和各宗教的人士所能公开讨论的公共议题也离开我国所自我标榜的“多元”与“包容”甚远。

为何致力于提升国民的思考层次至第一流思维的我国,会如此缺乏公开讨论各项公共议题的勇气和氛围呢?为何我们在多年求学生涯中所练就的明辨是非、兼听则明的能力,一旦涉及争议性公共事务的讨论时,就会被某些政客贬低为“人民的思考水平仍旧低落,无法辨别是非对错”的低能呢?

今年3月,格拉娜再也区国会议员卢诚国在国会辩论时,提到我国历史课本的课程纲要的编撰“不平衡”、非回教徒面对社区祈祷场所不足的问题,并且表示有关当局在拟定回教徒祈祷仪式指南时应与其他宗教的代表沟通。结果数日后,卢诚国所属国会选区的逾50名巫统区会巫青团团员浩浩当当的前往卢诚国的服务中心,提交要求卢诚国解释为何触及伤害友族感受之课题的信件。

今年5月中旬,原本已经通过国家电检局的审核,并获得政治部认可,获准在我国公映的纪录片《最后的共产党员》,在巫统党营国文报章《每日新闻》的连日舆论围剿下,国内事务部决定“俯顺民意”,禁止该部纪录片在本地公映。然而,《最后的共产党员》的导演阿米尔莫哈末却在其部落格中肯定的表示,在《每日新闻》撰写文章抨击该部影片的作者,以及在受访时反对有关影片上映的人士,皆还没有观赏过该部记录片!

上个星期,我们更惊闻500名回教徒聚集在一场由非政府组织“11条款联盟”,在槟城所举办的讲座会会场外示威,迫使这场题为“联邦宪法:保护全民”,旨在探讨联邦宪法对国人宗教自由之保障的研讨会在开始不久后就宣告流产。在这件风波中,警方没有执行维持示威群众秩序的职务,反而顺应示威人群抗议研讨会举行的情绪,指示主办单位解散该项合法的论坛。一向被视为执政党御用执法单位的警察部队,在涉及争议性宗教事务的执法上,公然偏袒在场宣称要捍卫回教地位的示威者,多多少少反映了由国阵主导的政府独尊回教,边缘化其他宗教社群的官方意识形态。

强把己方的意志加诸在他人身上

这些接二连三由特定个人、团体或群体,以声势和威吓手段阻碍人们谈论攸关切身权益的公共议题,或以片面的舆论攻势阻止人们接触非主流论述之外的另一种声音的事件,其实都不是纯粹的独立个案。

这些特定群体强把己方的意志加诸在他人身上的事件,正反映了我们的社会依旧严重缺乏理性对话,求同存异,谋求共识的文化。

社会上的某些强势集团和群体,仍然习惯沿用旧式威权社会的粗糙支配手段,在代表不同利益的群体和组织针对争议性公共议题进行讨论、寻求各方多赢的妥协方案之前先下手为强,以强硬的手段为大家所关心的议题下结论,并以“敏感”之名阻止民间进行任何进一步的讨论,以便现有公认结论的天秤继续向本身群体的利益倾斜。

公平的对话空间和对等的发声渠道理应是国家领导阶级与民间,以及各个社会利益群体之间,相互协调矛盾,建立互信的重要平台。

虽然在近两年以来,我国的执政集团在回应群众针对公共议题质询的说词上逐渐理性化,国家领导人在阐述官方立场时的口吻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嚣张跋扈,可是国家默许强势群体和利益集团垄断公共议题的诠释权的作风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变。

民间各弱势群体要如何冲破对话空间与发声渠道遭到压缩的困境,以唤起人民对自身权利的关注,促使国家公权力公平对待各群体、退出对公共事务的全面宰制,仍旧是一个极度费思量的难题! Category: 政治(Poli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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